能上北大,是因为我从没放弃过自己
runsly 10-08 次遇见文/北京大學法學院 秦之恬
北京又是春天了,冬天盤旋的霧霾散了,春天幹燥的空氣裏又有了沙塵粗砺的味道,每天迎着風騎着自行車,在北大的校園裏過,都會想起曾經那個在風裏雨裏彷徨的自己。
今天我收到了來自大洋彼岸的一張明信片,看到這個熟悉的字迹,又依稀想起曾經那個渺小的自己,現在想起來也不知道是當初的自己經曆了什麽,竟然可以坐在曾經想也不敢想的教室裏。
1
初中的時候我算是學習還不錯的學生,中考考的也比較滿意,本來都已經考上了家鄉的市重點,雖然也不算是那種招人眼紅的“别人家的孩子”,但如果能夠老老實實平平穩穩地度過高中三年的話,不用特别奮發圖強懸梁刺股,最後至少應該還是能夠考上一個211。
隻可惜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一廂情願,你永遠也猜不到生活的下一頁是什麽情節。還沒來得及等到一個漫長的暑假結束,因爲爸爸的工作調動,我們一起搬去了東南某省的一個地級市,是一個我學完了初中地理也還不知道的地方。我插班進了當地的一所普通高中,從此開始了我終生難忘的一段生活。
三字經上說人之初性本善,但是我不這麽覺得,人的三觀還沒形成的幼年直到青少年時期,還不知道該怎麽約束自己的行爲,那個時候會把人所能釋放出的最大的惡意都毫無顧忌地釋放出來,并且還當做是一種完全無所謂的玩笑。剛進這所中學沒多久我就被全班人一起孤立,人總是排斥和自己不同的人,排斥外來者,更何況我連當地的方言都聽不懂。學校離我家不是很遠,但是中午的時候爸媽都在廠裏,我就每天早上帶午飯去學校,而經常發生的事情就是——上午的課間操結束之後我回到教室,看到自己的餐盒底朝天地扣在我的凳子上,周圍沒人說話,但我知道很多雙眼睛在看着我,還發出嗤嗤的笑聲。
我知道,我要是哭或者去告狀的話,隻會被欺負地更慘,爸媽每天加班到很晚,也從來沒發現我的狀态異常,我每天隻是背着沉重的書包一個人看書做題,盡可能去屏蔽周圍的一切。
一開始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人替我說話。剛轉到這個班上來的時候,班主任安排的我當時的同桌是班上的團支書,是一個紮着馬尾說話慢悠悠的女生,隻有跟她說話的時候我不需要戰戰兢兢。
後來有一天,我帶到學校的午飯又一次在課間操的時候就被扣在凳子上,我已經習慣了,正打算收拾,同桌突然上來一把把我的手打開,大喊一聲:“别收拾了!”我被這個小個子女生所能爆發出的這個音量吓了一跳,整個教室裏鴉雀無聲。随後她叽裏呱啦地說了一大長串當地的方言,大意是你們有沒有出息欺負一個沒有還手力氣的人之類的,但是很顯然不是跟我說的,是說給周圍圍觀的肇事者聽的。但是她講完之後沒人接茬,空氣安靜地很尴尬,班上一個帶頭鬧事的阿飛說,哎,你不就是班主任的狗腿子嗎,你也想跟她(指我)一樣嗎?
團支書有沒有給老師打過别人的小報告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那之後她比我被欺負地更慘,第二天的課間操我的餐盒沒有被打翻,是因爲這一群阿飛揪着她頭發把她拎到學校的不知道哪個角落裏挨打,後來她很快就轉校了。從那之後更不會有人敢跟我說話,我好像成了這個教室裏的透明人。
2
我的成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直線下滑,不是說學習這一件事,當時的對整個對生活都失去了信心,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義是什麽,不管老師還是同學都對我熟視無睹,隻有那幾個阿飛會看心情欺負我一下,而我的爸媽根本不知道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麽,當時還沒有對霸淩這個詞的認知,其實不僅他們,我自己也沒有,就是渾渾噩噩地過每一天,班這一天快點結束,回家了就沒人來找我麻煩,我也不需要跟誰說話然後被無視。
高一下學期的時候我認識了明惠。
明惠也是轉校來的,在我們樓下的班,我跟她認識是某一天的放學以後我爲了躲那幾個阿飛就先到後勤部的雜物間裏躲着,不知道爲什麽那天雜物間竟然沒關門。我推門進去的時候明惠正在裏面就着窗邊抽煙,我登時一愣轉身想跑,明惠叫住了我,她說的是帶點兒口音但是已經是我在這裏聽到的最标準清晰的普通話。
“你跑什麽啊?”明惠懶洋洋地靠着窗邊問我,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通常情況下接在這句話後面的是更加兇猛地欺侮,明惠不是個善茬,這我看得出來,她跟那些一直欺負我的阿飛們有一種一模一樣的感覺。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雜物間的門就被一下子踹開了,我班上那幾個阿飛站在門口,我腦子裏“嗡”地一聲。站在最前面的太妹說,哎,你啊。
我腦子裏一片空白,那個太妹走上前來,說:“聽說你挺橫的啊。”我才反應過來她是在跟明惠說話,明惠沒吭聲,但是就連我也感覺到了今天這一架是在所難免了,隻是她們一群人,明惠勢單力薄,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該幫一個不知道對我懷着善意還是惡意的陌生人,還是現在先來溜出去報警對明惠是最好,正在猶豫的時候,帶頭的太妹說:“你有種别走,等我們找人過來。”明惠往地上彈了下煙灰,沒說話。
然後明惠就真的原地不動地等他們急匆匆地跑出去喊人過來,我問她說你真的不用去喊人嗎,她白了我一眼,說,他們不會再回來的。
當下我就忘了自己應該對明惠懷着恐懼還是疏離,取而代之的簡直就是一種敬意。
我盯着明惠看了一會兒說,你教我抽煙吧。
明惠沒笑我,也沒有要給我拿煙的意思,她停頓了一會兒直接把自己還剩沒幾口的煙塞給我,一臉嘲諷的表情。
結果當然是我被嗆得半死,明惠笑得抽筋。我好不容易把嗆出來的眼淚憋回去,有點兒喪地看着她笑,覺得自己這輩子是真沒出息了,連一個太妹都當不成,她就一直笑一直笑,笑完了,然後明惠特别嚴肅地對我說了一句我終生難忘的話:
“你還能好,别因爲跟這些人呆的時間長了就扔了自己。”
3
後來明惠成了我在這所中學裏唯一的朋友,她的确不是善茬,但也不是一個喜歡惹事的太妹,她的家人剛調到當地做二把手,明惠跟着轉學來了這裏,但其實沒打算長呆,一直是在準備出國讀高中。
明惠講的這句話總是在我的耳邊徘徊不去,當時的我早就已經不知道自己原本應該是什麽樣子了,但是明惠卻特别笃定地跟我說,别扔了自己。
别扔了自己,字字擲地有聲,我不能在這個人生最重要的時刻裏扔了自己。我撿回了荒廢很久的功課,雖然當時已經是高一下學期過半,有太多重要的知識都被我遺漏了,但是還好現在補救還是爲時不晚。
#p#分页标题#e#我想過轉學的事情,但是最後還是沒辦,一方面是因爲多虧明惠,我可以過上安生日子了,這讓我覺得自己當初因爲這樣一群人差點毀了自己的未來實在是很不值得很傻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我不去在乎自己和周邊環境是否格格不入,這不是一所好中學,不能給我一個很好的學習環境,那我就靠自己的努力來補救。
我不會再因爲要去學校而害怕第二天的天亮,每天早上都拿着詞彙書在路上邊走邊背單詞,冬天的時候伸不出手就在腦海裏努力地回憶前一天背過的單詞,要求自己每天都必須背兩頁詞彙。英語本來是我的強項,但是很長時間沒怎麽像樣地學習,我對高中的詞彙已經很陌生了,一開始的時候翻開詞彙書翻上幾頁都沒幾個見過的單詞。但是我并沒因此而感覺到挫敗,每一個不認識的單詞都是一個新的開始,而站在一個新的開始我隻需要去想怎麽把今天規定的單詞背完、練習題做完就可以了。
理科不是我的強項,再加上原本自己就落後了太多,所以分科的時候就選擇了文科,把高中剩下的兩年紮紮實實地熬完。文科的重點是從課本知識出發的基礎再加上發散性的拓展思維,課本的基礎知識要追上不是很困難,隻是需要逼自己一把。
我可以把政治、曆史、地理的課本裝進腦子裏,合上書就把書中的内容從第一頁回想到最後一頁,可是很多人都做不到這一點,就在抱怨政史地的題目不會做。我看到這樣的人隻會覺得好笑,他們看起來是聰明和勤奮,其實說白了就還是在找捷徑,沒把基礎知識掌握地爛熟于心就想會做題,對文科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雖然政史地經常不會考課本上的題,尤其是曆史和地理,但是分析問題、組織答案的方式都是從課本上來的,想靠感覺就得高分根本不可能。
升高二之後不用再被理科拖後腿,我這樣苦苦折磨了自己好幾個月,成績一直穩步上升,升到了我們年級的前三十名。在這樣一所平均實力不強的學校裏考到這個名次,對于以前的我來說可能已經很不錯了,畢竟當時我隻想上一所好一些的一本就可以了,但是明惠的話始終像鞭子一樣驅趕着我,要讓我跟這個污濁的環境徹底決裂,看自己還能向上爬到什麽高度。
高二下學期期末的時候,明惠終于辦妥了一切手續準備轉學出國了,不會再有人和我一起躺在放學之後空無一人的操場上聊天,我沒有再提問她背過那些我根本沒見過也用不上的英語單詞,她也沒法再監督我做夠今天的數學習題量。我又回到了曾經的孤獨,但是心裏卻是平靜而堅定的,因爲我知道不論我們身在什麽地方,都知道自己該向着哪裏去。
送她去機場的時候,我憋了好久,沒說出什麽話,隻嗫嚅了一句,戒煙吧,耳洞别再打在耳骨上了。我知道她大概不會聽我的,但是我們都會過得很好。
明惠有時會寄明信片來,有時候就寄丢了,這些明信片陪伴着我走過艱難卻充實的高三,考年級第一第二對我毫無意義,我要不是分數也不是眼前的排名,而是更遙遠的未來。我沒扔掉自己,這些真實地灑下過汗水的時光也不會抛棄曾經那麽拼命的我。
如果你也向往着北大,不論今天的你是在哪裏,過着怎樣的生活,都要記得不要扔掉自己和寶貴的夢想,總有一天它們都會讓你發光。
能上北大,是因为我从没放弃过自己
文/北京大学法学院 秦之恬
北京又是春天了,冬天盘旋的雾霾散了,春天干燥的空气里又有了沙尘粗砺的味道,每天迎着风骑着自行车,在北大的校园里过,都会想起曾经那个在风里雨里彷徨的自己。
今天我收到了来自大洋彼岸的一张明信片,看到这个熟悉的字迹,又依稀想起曾经那个渺小的自己,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是当初的自己经历了什么,竟然可以坐在曾经想也不敢想的教室里。
1
初中的时候我算是学习还不错的学生,中考考的也比较满意,本来都已经考上了家乡的市重点,虽然也不算是那种招人眼红的“别人家的孩子”,但如果能够老老实实平平稳稳地度过高中三年的话,不用特别奋发图强悬梁刺股,最后至少应该还是能够考上一个211。
只可惜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一厢情愿,你永远也猜不到生活的下一页是什么情节。还没来得及等到一个漫长的暑假结束,因为爸爸的工作调动,我们一起搬去了东南某省的一个地级市,是一个我学完了初中地理也还不知道的地方。我插班进了当地的一所普通高中,从此开始了我终生难忘的一段生活。
三字经上说人之初性本善,但是我不这么觉得,人的三观还没形成的幼年直到青少年时期,还不知道该怎么约束自己的行为,那个时候会把人所能释放出的最大的恶意都毫无顾忌地释放出来,并且还当做是一种完全无所谓的玩笑。刚进这所中学没多久我就被全班人一起孤立,人总是排斥和自己不同的人,排斥外来者,更何况我连当地的方言都听不懂。学校离我家不是很远,但是中午的时候爸妈都在厂里,我就每天早上带午饭去学校,而经常发生的事情就是——上午的课间操结束之后我回到教室,看到自己的餐盒底朝天地扣在我的凳子上,周围没人说话,但我知道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还发出嗤嗤的笑声。
我知道,我要是哭或者去告状的话,只会被欺负地更惨,爸妈每天加班到很晚,也从来没发现我的状态异常,我每天只是背着沉重的书包一个人看书做题,尽可能去屏蔽周围的一切。
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替我说话。刚转到这个班上来的时候,班主任安排的我当时的同桌是班上的团支书,是一个扎着马尾说话慢悠悠的女生,只有跟她说话的时候我不需要战战兢兢。
后来有一天,我带到学校的午饭又一次在课间操的时候就被扣在凳子上,我已经习惯了,正打算收拾,同桌突然上来一把把我的手打开,大喊一声:“别收拾了!”我被这个小个子女生所能爆发出的这个音量吓了一跳,整个教室里鸦雀无声。随后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长串当地的方言,大意是你们有没有出息欺负一个没有还手力气的人之类的,但是很显然不是跟我说的,是说给周围围观的肇事者听的。但是她讲完之后没人接茬,空气安静地很尴尬,班上一个带头闹事的阿飞说,哎,你不就是班主任的狗腿子吗,你也想跟她(指我)一样吗?
团支书有没有给老师打过别人的小报告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那之后她比我被欺负地更惨,第二天的课间操我的餐盒没有被打翻,是因为这一群阿飞揪着她头发把她拎到学校的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挨打,后来她很快就转校了。从那之后更不会有人敢跟我说话,我好像成了这个教室里的透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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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分页标题#e#我的成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线下滑,不是说学习这一件事,当时的对整个对生活都失去了信心,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不管老师还是同学都对我熟视无睹,只有那几个阿飞会看心情欺负我一下,而我的爸妈根本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当时还没有对霸凌这个词的认知,其实不仅他们,我自己也没有,就是浑浑噩噩地过每一天,班这一天快点结束,回家了就没人来找我麻烦,我也不需要跟谁说话然后被无视。
高一下学期的时候我认识了明惠。
明惠也是转校来的,在我们楼下的班,我跟她认识是某一天的放学以后我为了躲那几个阿飞就先到后勤部的杂物间里躲着,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杂物间竟然没关门。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明惠正在里面就着窗边抽烟,我登时一愣转身想跑,明惠叫住了我,她说的是带点儿口音但是已经是我在这里听到的最标准清晰的普通话。
“你跑什么啊?”明惠懒洋洋地靠着窗边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通常情况下接在这句话后面的是更加凶猛地欺侮,明惠不是个善茬,这我看得出来,她跟那些一直欺负我的阿飞们有一种一模一样的感觉。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杂物间的门就被一下子踹开了,我班上那几个阿飞站在门口,我脑子里“嗡”地一声。站在最前面的太妹说,哎,你啊。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个太妹走上前来,说:“听说你挺横的啊。”我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跟明惠说话,明惠没吭声,但是就连我也感觉到了今天这一架是在所难免了,只是她们一群人,明惠势单力薄,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该帮一个不知道对我怀着善意还是恶意的陌生人,还是现在先来溜出去报警对明惠是最好,正在犹豫的时候,带头的太妹说:“你有种别走,等我们找人过来。”明惠往地上弹了下烟灰,没说话。
然后明惠就真的原地不动地等他们急匆匆地跑出去喊人过来,我问她说你真的不用去喊人吗,她白了我一眼,说,他们不会再回来的。
当下我就忘了自己应该对明惠怀着恐惧还是疏离,取而代之的简直就是一种敬意。
我盯着明惠看了一会儿说,你教我抽烟吧。
明惠没笑我,也没有要给我拿烟的意思,她停顿了一会儿直接把自己还剩没几口的烟塞给我,一脸嘲讽的表情。
结果当然是我被呛得半死,明惠笑得抽筋。我好不容易把呛出来的眼泪憋回去,有点儿丧地看着她笑,觉得自己这辈子是真没出息了,连一个太妹都当不成,她就一直笑一直笑,笑完了,然后明惠特别严肃地对我说了一句我终生难忘的话:
“你还能好,别因为跟这些人呆的时间长了就扔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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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明惠成了我在这所中学里唯一的朋友,她的确不是善茬,但也不是一个喜欢惹事的太妹,她的家人刚调到当地做二把手,明惠跟着转学来了这里,但其实没打算长呆,一直是在准备出国读高中。
明惠讲的这句话总是在我的耳边徘徊不去,当时的我早就已经不知道自己原本应该是什么样子了,但是明惠却特别笃定地跟我说,别扔了自己。
别扔了自己,字字掷地有声,我不能在这个人生最重要的时刻里扔了自己。我捡回了荒废很久的功课,虽然当时已经是高一下学期过半,有太多重要的知识都被我遗漏了,但是还好现在补救还是为时不晚。
我想过转学的事情,但是最后还是没办,一方面是因为多亏明惠,我可以过上安生日子了,这让我觉得自己当初因为这样一群人差点毁了自己的未来实在是很不值得很傻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不去在乎自己和周边环境是否格格不入,这不是一所好中学,不能给我一个很好的学习环境,那我就靠自己的努力来补救。
我不会再因为要去学校而害怕第二天的天亮,每天早上都拿着词汇书在路上边走边背单词,冬天的时候伸不出手就在脑海里努力地回忆前一天背过的单词,要求自己每天都必须背两页词汇。英语本来是我的强项,但是很长时间没怎么像样地学习,我对高中的词汇已经很陌生了,一开始的时候翻开词汇书翻上几页都没几个见过的单词。但是我并没因此而感觉到挫败,每一个不认识的单词都是一个新的开始,而站在一个新的开始我只需要去想怎么把今天规定的单词背完、练习题做完就可以了。
理科不是我的强项,再加上原本自己就落后了太多,所以分科的时候就选择了文科,把高中剩下的两年扎扎实实地熬完。文科的重点是从课本知识出发的基础再加上发散性的拓展思维,课本的基础知识要追上不是很困难,只是需要逼自己一把。
我可以把政治、历史、地理的课本装进脑子里,合上书就把书中的内容从第一页回想到最后一页,可是很多人都做不到这一点,就在抱怨政史地的题目不会做。我看到这样的人只会觉得好笑,他们看起来是聪明和勤奋,其实说白了就还是在找捷径,没把基础知识掌握地烂熟于心就想会做题,对文科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政史地经常不会考课本上的题,尤其是历史和地理,但是分析问题、组织答案的方式都是从课本上来的,想靠感觉就得高分根本不可能。
升高二之后不用再被理科拖后腿,我这样苦苦折磨了自己好几个月,成绩一直稳步上升,升到了我们年级的前三十名。在这样一所平均实力不强的学校里考到这个名次,对于以前的我来说可能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当时我只想上一所好一些的一本就可以了,但是明惠的话始终像鞭子一样驱赶着我,要让我跟这个污浊的环境彻底决裂,看自己还能向上爬到什么高度。
高二下学期期末的时候,明惠终于办妥了一切手续准备转学出国了,不会再有人和我一起躺在放学之后空无一人的操场上聊天,我没有再提问她背过那些我根本没见过也用不上的英语单词,她也没法再监督我做够今天的数学习题量。我又回到了曾经的孤独,但是心里却是平静而坚定的,因为我知道不论我们身在什么地方,都知道自己该向着哪里去。
送她去机场的时候,我憋了好久,没说出什么话,只嗫嚅了一句,戒烟吧,耳洞别再打在耳骨上了。我知道她大概不会听我的,但是我们都会过得很好。
明惠有时会寄明信片来,有时候就寄丢了,这些明信片陪伴着我走过艰难却充实的高三,考年级第一第二对我毫无意义,我要不是分数也不是眼前的排名,而是更遥远的未来。我没扔掉自己,这些真实地洒下过汗水的时光也不会抛弃曾经那么拼命的我。
如果你也向往着北大,不论今天的你是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都要记得不要扔掉自己和宝贵的梦想,总有一天它们都会让你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