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错一道题就他们C我一次(颈腰挺过那层薄膜)
12-13 次遇见那中年男子穿着得体,给人一种十分干净的印象,在这个嘈杂而纷乱的酒吧里显得倒是格外正经。
夏澄只见他端起手中酒杯望里面红色的液体,表情很是冷淡:“如今这样的调酒技术也敢拿出来显摆了吗?”
“你还没喝呢你怎么就……”吧台里年轻的调酒师自然也不服气。
中年男子冷笑:“颜色都没有杂合对,还敢让我下口。重新调一杯来。”
像是命令的口吻,不容人拒绝,那调酒师气怒,想怼两句来着,那中年男子又道:“放心,我都会付你钱的。”
这时旁边有打圆场的一个女子开口了,好言对那年轻调酒师道:“让你重调就重调吧,其实他跟你以前是同行,有近十年的调酒经验了,若今日能得他指点一二,岂非也是你的造化。”
夏澄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往这边又靠近了一点点,十年的调酒经验,看他那样子估计也是有证的了,而且他混身的气质虽然有些偏冷,但是有些真技术在身的人不都这样么,夏澄来了兴趣。
那年轻调酒师也不好得罪客人,只好再调了一杯端上来,哪知还没放好那中年人又开口了:“再重调。”
“你够了。”陪他来的女子也看不过去了,只道,“别为难人家年轻人,你当是在你家呢,调酒事事都要完美无暇?”
“刚才两类红酒的顺序倒入错了,可知这是极严重的失误,还是你就一直以为调酒就是随便把酒掺合在一起就行了?”那中年人却不给那女子面子,对着年轻调酒师就训了起来,“今天来酒吧还真是来错了,如今的酒竟都调成这样的吗?”
“我就这技术,你爱喝不喝。”年轻调酒师也有些气性,火气方刚的也不肯将就了。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纵是有那女子从中调和,似乎也无济于事。
夏澄想适时出面也帮着调解一下,林瑜回来了。见沙发座上陆菲菲和那野男人早不知去向,她拉着夏澄问:“人呢?”
“自然是开房去了。”夏澄回了一句,拉开林瑜想坐过去。
林瑜却又凑了上来:“真是狐狸精,算了,我们也回去吧,没戏看了。”
“你先走吧,我还有事。”夏澄不想跟林瑜多说,坐到了那中年人身旁,掏出一张毛爷爷摆在桌上,对那年轻调酒师道,“我倒觉得这位先生说得没错,既然来了这酒吧,点了酒应该喝到上好品质的调酒才对,别人指正是你的福气,也给我调一杯一样的吧。”
几个争论的人只差没把大堂经理给找来了,夏澄这横插一杠子出来,大家都愣住了,几人看着她,那年轻调酒师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
“你也懂调酒?”那中年人先问了。
夏澄微红着脸,只道:“偶尔喜欢喝两杯,自然比不上先生是专业的,但今天能碰到一个专业的,也是我的造化。”
林瑜像是看懂了什么,只好缩到一旁继续吃她的开心果。
那中年人显然很喜欢别人夸他,似乎也很肯定别人对他技术的赞叹,他点头:“总算遇到个让我不发火的人。”
夏澄看向那调酒师,只道:“你就只管调吧,多少杯都算在我头上。”
“这怎么好意思……”一旁的女子发话了,忙摇头。
夏澄却道:“既然能遇上便是缘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我也想喝啊。”
转头又看向那中年人:“我叫夏澄,还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呢。”
“莫满。”他简单说了一下,又指着旁边女子道,“这是我女儿。”
夏澄朝小莫小姐轻轻一笑,又转回莫满先生:“刚才听先生一番言论,似乎对调酒一行十分有心得呢。”
“我爸做了近十年的调酒师,家里相关的证书荣誉堆得满满都是,就是他脾气不太好,总是嫌这嫌那。”小莫小姐说道,“这不最近赋闲在家却又呆不住,非让我领他出来品酒,偏又嫌人家酒吧调的酒不好。”
小莫小姐又看着莫满,只道:“我都说了,能有你那么技艺的能有几人,你眼光太高就别老为难这些年轻人了,非不听。”
莫满先生却只是鼻子哼哼并未说话。
“那看来我今天真是有福气,遇到大师了。”夏澄两眼放光,不过还是适时的掩盖得很好,最重要还是听到那句赋闲在家,特别动听。
这时,调酒师新调好的酒端了上来,夏澄不管不顾先抿了一口,哎呀味道跟刚才那杯绿的也好像没什么区别,真要她讲,也就是又辣了一点点罢了。
莫满这一回也将就下了口,大抵是听了女儿的话吧。不过也就一口,他又哼气了:“味道差了些,不过了就将就了。”
意思还是没达到他的预想,不如他的意了。
夏澄是不懂这些,她只跟着点头:“哎,以前吧怎么喝总觉得没什么,可是今天一听莫先生这么一讲,我这心里反正空落落的了。”
莫满不解的看着夏澄,夏澄道:“莫先生,我若是能有幸品到你调的酒,那才叫有福气呢,小莫小姐,我真是羡慕你。”
夏澄的眼睛里放着光,小莫小姐干笑了两声,对莫满道:“爸,你看夏小姐这么盛情,还一点不觉得你的脾气讨嫌,你不如在这儿给她调一杯呗。”
“我脾气怎么就讨嫌了?”莫满不满的瞪了女儿一眼。
夏澄看小莫小姐一脸的无奈,也能猜得到,莫满这脾气对哪个调酒师都看不太上,估计也没少得罪人。
不过莫满对夏澄倒似乎真是很喜欢,也许夏澄的夸赞对了他的胃口吧。他对夏澄道:“也好,就像夏小姐说的相逢既是缘分,我亲自来调一杯,也好免费教教这小调酒师,什么调酒。”
夏澄其实并不是特别想喝酒,只是为了给莫满一个表现的机会而已。她太清楚莫满大抵有时间没调过酒了,不然也不会老想着出来品酒什么的,若能让他放放光彩,他会很感激自己的。
所以她亲自跟大堂经理疏通了这事,好在酒吧里客人偶尔想自己倒酒喝的也不在少数,反正又不是收银台,便让莫满进去了。
“学着点,小子。”莫满朝那年轻调酒师递了个眼色,然后便开始调酒了。
夏澄撑着手一面跟小莫小姐了解着莫满的情况,一面观看莫满调酒,其实调酒的过程她一点也不在乎,也不觉得新奇好玩,不过也是敷衍莫满摆出来的高兴表情罢了。
“这么说,莫先生最近在找工作了?”夏澄很意外,这样的人竟然需要自己找工作。
小莫小姐点头:“我爸要求太高了,那些小酒吧他是断断看不上的。”
“西餐厅的单独酒室呢,如何?”夏澄试探着问。
“那自然不错,没有这那么吵,安静高雅。不过也要对得了我爸的胃口才行,也正是因为这样,好多请他的人都想来又不敢来。”小莫小姐无奈的摊手。
夏澄若有所思,只听小莫小姐又道:“而且我都跟他说了,实在不行就不找工作了,反正我也要工作了,不缺他赚钱。偏他又是个闲不住的,这才在家几天啊就天天跑出来找各大酒吧调酒师的茬。”
夏澄忍不住好笑,这时,莫满调好的酒端了上来。夏澄满心期待的端起来,先是假意看着杯中那红色液体望了望,其实望什么她自己也不明白,反正品酒嘛总要作作样子的。
然后抿了一口,她还未说话,一旁那年轻调酒师也喝了一口倒是先说话了:“莫先生果然不愧是大师,这酒调得真好。明明是一样的步骤,怎么我就调不了这味儿来呢。”
夏澄放下杯子,心想:怎么自己喝着还是差不多呢,果然自己就只配喝果汁饮料。
“是啊,小莫小姐你也快尝尝吧。”夏澄跟着道,“莫先生,太感谢你了,这一趟酒吧之行真是太值了,我估计今晚做梦都睡不着了。”
莫满也笑得很开心:“夏小姐过奖了。”
随后,夏澄跟着莫满父女俩一起出的酒吧,因为有一段顺路便又一起走了一段。夏澄谈到自己的工作,便有意无意的提及了最近公司有在找调酒师的事情。
当然了对方公司的情况也跟莫满说了一说,莫满没表示什么,只道:“听你这话,对方公司对调酒师的要求挺高啊。”
夏澄点头:“是啊,我都愁了好几天了,虽然有认识一些调酒师,可都不太入流之前在不好意思介绍去。”
“爸,你去呗。夏小姐人这么好你们也谈得来,我觉得她说的那家公司肯定不会错的。”小莫小姐倒是很有兴趣。
莫满却有些犹豫,夏澄忙道:“难得能遇到莫先生这样的人才,我直说了吧,我可是不想错过的。莫先生若是有顾虑,也可以先看看资料再说啊。”
小莫小姐道:“夏小姐,我爸就是刻板,你把资料给我,我拿回去看看。”
“好啊。”
“明天一定给你回话啊。”两个年轻姑娘在一旁交换了手机号,倒是谈得很快乐。
临走时,小莫小姐还在夏澄耳边低声道:“我爸啊其实还是想去的,不然就直接拒绝你了。他就是不好意思先开口罢了。”
竟是这般,夏澄跟着笑了起来,但她也不好逼得太过,只能等明天莫家的消息了。
可是世事总是不尽如人意的,第二天,还没有等到莫家给夏澄消息,公司里头就已经传来陆菲菲带着她的候选人进行了签约。
旁边陆菲菲的办公室恭贺的人源源不断,夏澄几乎能听到他们在一起欢呼雀跃的声音。
林瑜跑到夏澄办公室,撅着个嘴很是不满:“听说陆菲菲点了外卖奶茶给大家,说是什么一起庆祝,谁看不明白就是讨好啊。”
“可是,这次她拿下这个单子,上面的人已是有所松动,看在她本就是主管的面子上总要多顾及一些的,只怕鼎盛的合作……”夏澄不无担心,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再加上原本鼎盛的单子就是自己去谈下来的,眼看着一切努力都为别人做了嫁衣,自然是不爽的。
“哼,依我看,还不是她昨晚床上工夫表现得好,不然的话,能这么轻松……”
“林瑜。”夏澄叫了她一声,摇头道,“有些话你我心知肚明就好,如今她在势头上,还是不要乱说为妙,免得又要落人口舌。”
林瑜吐了吐舌,自然也明白现在的形势,只好焉了气。随之她又问:“那你就这么认输了?”
“那我还能怎么样?找上司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去找对方公司告诉他们陆菲菲是通过床上工夫才得来的这个单子吗,这些手段她陆菲菲使得出来,我夏澄可使不出来。”夏澄幽幽叹了口气,“算了,我尽力了就好,不必强求。”
这话说罢,夏澄又怔了一下,尽力了就好,这话可不是当初江盛衍劝她的么!什么时候这话在她脑海里根深蒂固了,她咬了咬牙,竟然青天白日的没由来的红了红脸。
“你没事吧。”林瑜看着她。
夏澄摇头:“我没事,不过就是烦躁得很。累了这么些日子,现在休息一下也好,反正现在无事我想趴一会儿,你也出去做你的事吧,万一被陆菲菲瞧见了,就有你好果子吃了。”
林瑜虽然不甘,也只好点头出去了。刚拉开门,却又见陆菲菲踩着恨天高,一身艳红短裙装满脸春风得意的走了进来。
林瑜怔了怔,夏澄也跟着站了起来。只见陆菲菲将一瓶珍珠奶茶和一盒精致的小蛋糕放到她桌面上,然后笑道:“今天我请大家吃点饭前小点心,夏澄,你可不要嫌弃不给面子哦。”
林瑜满脸不悦,分明就是来示威炫耀的。
夏澄拿过奶茶,呵呵一笑:“多谢陆主管,也恭喜你成功签下单子。”
“呵呵,原来你知道啊,我还当你不知道呢。”陆菲菲那翘长的假睫毛一闪一闪,得意非常。
夏澄冲陆菲菲身后的林瑜使了个眼色,林瑜其实也怕被殃及池鱼,便也赶紧闪身出去了。
夏澄这才道:“全公司都知道了,我怎会不知道。”
“但是有一件事估计你还不知道吧。”陆菲菲挑了挑眉头,又说道。
夏澄看着她,只听她继续道:“今天我刚签完单回来,陆总监就已暗示我,鼎盛的单子上头已经决定给我做了。”
夏澄握着奶茶的手紧了紧,她的心在滴血啊,自己的心血就这样被陆菲菲夺走,现在还在她面前践踏她的颜面,这种感觉犹如万箭穿心。
若非有所顾及,她真想现在就扇陆菲菲两耳光,可她不能。
“刚才我已经恭喜过陆主管了,怎么,陆主管还想再让我恭喜一次吗?”夏澄也没有了耐心,反正跟陆菲菲早撕破脸了,没有了外人,她也不想再跟陆菲菲假意笑脸相迎。
陆菲菲看她那一脸的猪肝色,真是十分的解气。她哈哈大笑了两声,只道:“夏澄,你恭不恭喜我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一开始就做错了你知道吗?”
夏澄咬着牙没有回话。
陆菲菲继续道:“鼎盛的单子你原就该规规矩矩交出来,那时候也许我们还能合作,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可你竟然不愿意,非要跟我打什么赌,现在好了,还不是人财人空,有什么意义呢?”
夏澄皱眉,明明是她非要打赌的,怎么现在又变成了她夏澄的错了。
“上头的人可都明白着呢。纵是你去先去说动了江盛衍那又如何呢?”陆菲菲不以为意地冷哼,“你一个才来公司半年久的新人,上头是不会给你太多权利的,这也是一开始陆总监同意我接手鼎盛单的原因。”
“你非要跟我杠,好啊,你以为你真能杠得过我陆菲菲吗,我在公司多少年,有多少底你清楚吗?你业绩是做得好又如何,上头提拔你做一个小小部长便是赏赐,如今鼎盛的单子依旧落到我头上,你若是去闹,上头就会说我们已经给你升职了,你竟还不满足?”
夏澄眉头皱得更深了,虽然不想苟合陆菲菲,但也不得不说陆菲菲说得很对,公司领导个个都老奸巨猾,也许本来就真如陆菲菲所言,不过相信陆菲菲也没少在这些领导中间搅乱,所以才成今天的局面。
“所以夏澄,你一开始就输了。”陆菲菲得意地笑,“还是规规矩矩缩在这办公室里做好的本职工作吧。”
“你说够了吗,说够了就请你出去。”夏澄指着门口那边冷声道。
“你生气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陆菲菲却享受得很,继续道,“夏澄,现在明白没有,你永远都只是个打杂的,永远都别想越过我去。”
陆菲菲带着她狂妄得意的笑容离开了夏澄办公室,夏澄颓废的趴在办公桌上,这一整天她都什么事也不想干,只想像只永远不动的乌龟般趴在这儿。
……
第二天,夏澄几乎不太想去公司,因为她知道今天很可能就要宣布陆菲菲正式接手与鼎盛长期合作的相关事宜,她心痛啊。
不过想归想,看在钱的份上,她也不能旷工不是,只能拖着沉重的身子去了公司。可是一大早公司气氛却有些不对,同事们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没到办公室她就被林瑜给一把拽到了茶水间——
“干嘛?一大早个个都神秘兮兮的?”夏澄不解。
林瑜左右四周看了看,这才笑着道:“今天一大早陆总监就火冲冲的亲自跑到陆菲菲办公室来了,好像是找陆菲菲有事说,可谁知陆菲菲昨天大概太自满了,今天竟然迟到了,这时候还没到公司呢。”
夏澄无奈摆手:“那又如何,不过是迟到罢了,她是主管,原就可以晚到半小时,有什么大碍。”
这种小事根本不足以影响陆菲菲得到的大局,在夏澄看来。
“可是陆总监大发雷霆啊。”林瑜却道,他冲出陆菲菲办公室便对我们下面的员工又吼又叫,“你们主管怎么还没到,她到了立刻叫那贱人滚我办公室来,立刻马上。”
林瑜横眉竖眼学着陆故仁生气暴怒的样子,话罢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场,捶着一旁的桌子捧腹不已。
夏澄却是愣住了,只道:“这真是陆总监的原话。”
林瑜点头如捣蒜:“千真万确,我们所有在场的员工都听见了。紧接着有消息灵通的同事就去查了,你猜事情是怎么着。”
“怎么了?”夏澄也好奇的问,不明白陆菲菲这会是做什么事情竟让陆故仁生这么大气。
林瑜一脸神秘又好笑的伸手半掩着嘴道:“听上头漏下来的消息,说是之前陆菲菲谈成的一个单子中,她推荐到别人公司的员工现在竟然在公司的财务上做了假账,搞不好还有挪用公款的嫌弃,这可是大事啊。”
“竟有这事?”同是猎头公司上班,这种事对他们本身有多大影响是可想而知,夏澄也震惊了。
林瑜直忙点头:“真的,不然陆总监能气成那样,这事对我们公司的名誉可是有直接影响的,听说那个公司的怒火昨天晚上就已经烧到我们公司屁股来了,这不,人是陆菲菲推荐去了,陆总监也是受了气,不找她撒气,找谁啊。”
确实,出了这种事,陆菲菲做为当初那单子的直接负责人,现在出事自然也是首当其冲。
这时陆菲菲已姗姗来迟,脸上还挂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得意表情,走路那眼睛都是挂在头顶的。
这时有跟她平时耍得好的同事拉着她在她耳旁低语了几句,夏澄看到她脸色由艳红转为惨白,然后是一脸震惊,这变化可真是搞笑又解气呢。
林瑜冷哼道:“大祸临头还不知道呢。”
转头林瑜又拉着夏澄笑问道:“你说这回陆总监会怎么收拾她?会不会直接把她扫地出门。”
夏澄摇头:“我看难,陆菲菲有的是手段,这事虽然大但我估计应该不至能把陆菲菲弄到被辞退的下场。”
“即便不会被辞退她也不会好过了。”林瑜冷哼,“真是好笑,昨天还是上司的宠儿,今天就要享受十八层地狱的对待,哈哈哈。”
林瑜一副得意的样子虽然有些欠扁,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很过瘾的,夏澄抱着杯子跟着道:“不过估计鼎盛的单子这回是悬了。
“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你知不知道这对公司影响有多大,对方都直接骂到总经理办公室了。亏得我昨天还在上头夸你能干,想着把鼎盛的单子放你名下,你倒好,转头就给我捅这一大窟窿?你让我的脸面往哪儿搁啊,让我以后还怎么在上司面前说得起话,嗯?!”
陆故仁的办公室里,一整个早上都弥漫着生人勿近的可怕气息,他一肚子火气,骂人声音几乎整栋楼都能听见,倒是免了很多想听墙角看热闹的同事们趴门外的辛苦了。
因为大家只要坐在原位,不管多远仍是能听得到他咆哮的声音。
“陆菲菲,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你好歹还是个主管,连你都出这种事还怎么能管得好下面的人,这个主管你是不是不想当了啊?”
“我,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会出这种问题啊……”
“你不知道,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知道?这叫什么理由,你让我让公司就拿着这么一句不知道去敷衍搪塞对方吗?知不知道这次财务的损失给对方公司造成多大影响?你自己选的人,自己能不知道,你的心长哪了,你的脑袋长哪儿了,是不是除了一张脸你就什么本事都没有了,嗯?”
陆故仁骂得极其难听,可谓是极不给陆菲菲面子。可见陆故仁自己只怕在上头也是没得到什么好,不然不可能下陆菲菲这么大颜面。
“总监……”
入目是一片的白,有悲伤的哀乐在响。来往的行人大都面色沉重的看着缓缓挪过来的杨婷馨。 霍宴诚站在灵堂的门口,看着杨婷馨一瘸一拐的走来,身后跟着表情严肃的管家,眼中漆黑
“你少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我现在看了就心烦。你的眼泪值几个破钱,能挽回公司的名誉吗?你知不知道上头花了多少心思,做了多少公关才把这事给压着没让对方捅出去,不然我们这一回不知要因这事流失多少客户,最最重要的是要让鼎盛那边知道了,合作也泡汤了。”
那边在吵,这边职场里头也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毕竟陆故仁鲜少有如此气大的时候,大家都纷纷猜测这次陆菲菲的最终下场究竟会如何,甚至还有几个男同事聚在一起开了小赌局。
林瑜在夏澄办公室也能清晰听到旁边的骂声,她笑道:“夏澄,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夏澄笑看着她:“叫什么?”
“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这多行不义啊必自毙,哈哈哈。”林瑜忍不住一阵好笑,随后又接着道,“谁让她平时那么得意妄为,每次到手里的单子都是靠着美色取胜,从来没有真正用心为对方公司考虑或是仔细调查过候选人的人性品格,结果现在好了,出事了吧。”
“不过突然间冒了这事也倒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夏澄笑道,“这回陆菲菲总该是吸取教训了吧。”
这时只听那方又传来陆故仁的咆哮声:“一出这事上头就气极了,要立刻开除你给对方公司一个交待。”
“不要啊陆总监,就算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这几年我在公司也没少为公司做事,不能因为一次失误就全盘否认我啊。”
发过了气,看样子这接下来就是如何处置陆菲菲的问题了。对头陆故仁办公室的声音一点点小了下去,估计陆故仁的气撒得差不多了,也知道该顾着些的时候就得顾着些,所以便关好了门,跟陆菲菲商谈去了。
而这些话自然是不可能让所有员工都听到的。
“夏澄,听说外面有好几个同事开了赌局,有的赌这次陆菲菲非被辞退不可,也有的赌陆菲菲只会被训斥,咱们也来赌一把怎么样?”林瑜笑着道。
“这次上头的火气确实是有些大,不过开除也是在火气上头的时候说说而已,我是觉得不太可能。”
但陆菲菲今天这一谈倒是谈了将近一整天,听说后来又去了总经理办公室,估计陆菲菲这一身的手段今天都要全使出来了,听说她低三下气又哭又跪又求的希望公司再给她一次机会。
最后公司还决定不开除陆菲菲,只是通告批评并罚她这一整个月的奖金。陆菲菲垂头丧气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陆故仁的助理又亲自来了夏澄的办公室请她过去一趟。
公司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张望着,果不其然,陆故仁把鼎盛的单子全权交给夏澄负责了!
同事们都跟着到夏澄办公室恭喜,林瑜甚至恶作剧的要夏澄也买奶茶蛋糕庆祝,夏澄原不想的,但林瑜当着那么多人说她小气,即便夏澄知道她是想回敬陆菲菲也只好妥协了。
看着被林瑜放到桌上的奶茶和蛋糕,陆菲菲气得当即就掀翻了桌子:“夏澄你这个贱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在她自己的办公室发怒,昨天她送过去奶茶和蛋糕作为庆祝,今天夏澄便买了一模一样的送到她办公室,还是庆祝,多么讽刺。
“别得意,我迟早会把这一切夺回来的。”陆菲菲气血攻心,甚至都感觉到喉头有些腥甜了。
陆菲菲立在窗口,看着所有人围着夏澄不断的讨好恭喜,她咬紧牙齿,想到昨天她办公室一团热闹的样子,如今却门可罗雀,她恨啊:“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恶心。”
转头她又气不过的恨声道:“夏澄,你有什么好得意,不过是捡了我的漏罢了,迟早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全都还给我的。”
陆菲菲的怒气并不能烧到夏澄这儿半点,林瑜说:“你也太好性儿了,昨天她那么当面给你难堪,换了我,我今天也非跑到她办公室耀武扬威不可。”
夏澄不以为然,只道:“第一,我能最后得到这个单子,还是因为陆菲菲她自己出了纰漏,不然上头根本也没把我当第一人选,所以我有什么好得意;第二,陆菲菲的性子跟我不同,我失利了可以缩起来自己舔伤口不想伤及他人,但陆菲菲?她现在是受伤的母狮,陆总监把她骂得那么难听,她还想找人撒气呢,你竟然让我撞上去?”
林瑜一听似乎也有理,笑道:“好像也是,你是没看到她把我送过去的奶茶蛋糕全掀在地上的情形,啧啧,真是半点素质也没有了。”
“是啊,所以她再看见我岂非火上浇油,非得跟我不管不顾大干一场不可,我可不想因她的怒气而让上头说我趁机欺负上司,她不要脸不要皮,我还要呢。”
“有胆识。”林瑜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
和鼎盛的合作谈妥后,江盛衍那边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趁着夏澄下班的时间江盛衍给她发了个短信:在哪儿,出来请你吃饭。
夏澄心情好,看什么都美妙。当即回他:好啊,我公司楼下的海底捞,江总既然要请客,我今天可要好好搓一顿了。
“心情不错嘛。”刚一坐下,江盛衍便看出对面姑娘满脸心花怒放的样子。
夏澄点头:“终于顺利拿下了和江总的合作,我自然是开心的,只是没想到江总竟然会主动请我吃饭,受宠若惊啊。”
“你我之间已经熟了吧,不必如此客套,既然你签约成功我自然是要好好恭喜你了。”江盛衍跟着道,“怎么样,这回没有被谁中途为难吧。”
夏澄摇头:“多谢江总关心,不过这回我可是成了一个坐收渔利之人了,只是以后就还要江总多多关照啊!”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今天这顿还是你请吧。”江盛衍突然笑着道,“就当是你签约后讨好我的,如何?”
夏澄脸一下就臭了:“怎么这样啊,明明说好是你请客的,那么大一个总裁还说话不算话。”
“你又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请我吃饭,我还未必肯给面子呢。”江盛衍眯了眯眼对夏澄似笑非笑道。
“是是是,我知道江总对我呢是向来照顾有加,不过呢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请客的话可就吃不了那么多大餐了,你得省着点点。”
江盛衍哈哈一笑,指着她道:“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精了是吧。”
夏澄冲他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江盛衍这才恢复了正经,只道:“算了,你之前就已经请我吃过两次饭了,所谓事不过三,无论是论公还论私,这一回都该是我请你才对,你今天就只管敞开了肚皮吃好了。”
夏澄跟着笑了起来:“多谢江总。”
“有什么好谢,我都说了我是为了给你庆祝。”说着江盛衍端起一旁的玻璃杯,“来,祝贺你成功拿下我们公司的合作,成功扳倒陆菲菲那个小人。”
这话她爱听,夏澄跟他碰了一下杯,跟着道:“这还得是感谢江总的从中帮助啊,若没有之前那次在KTV江总的鼎力相助,也不会有夏澄的今天,所以我今天也要再次感谢江总。”
说罢她一饮而尽,很是豪气的样子。
江盛衍突然有一点担心,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透明液体,他呼了口气:“还好是雪碧。”
夏澄愣了愣,眼睛一眨,随之才明白江盛衍那行动是什么意思,她皱眉:“江总至于这样吗?”
江盛衍却一板正经,耸肩道:“我可实在不想我的皮鞋上再吐上某人的腹中之物了。”
夏澄嘟了嘟嘴,小声喃喃道:“都说了那次是不小心。”
每次提到夏澄醉酒那夜,江盛衍就总是忍不住想笑。看她局促不安涨红着小脸,连双手都无处双安,那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帮助一个人,还是女人。算起来,从认识到你现在,替你破的例可不少了。”江盛衍笑望着她,脸上没有怒气,反是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夏澄看得呆了呆,心想听江盛衍这么一提好像这段时间遇到他的时间甚至比遇到钱一铭的时间还多呢。
“是,是吗?”她笑得有两分尴尬,说实话江盛衍这么说话她真不知道一时该怎么回才好。
江盛衍点头,又道:“我很喜欢你这样的女生,又拼命,又努力,但有时却又像个白痴一样乱撞,还很有趣。”
江盛衍不确定是不是还能遇到像夏澄一样的女人,让他值得去破例,但是今晚感觉他似乎无酒而醉了。
夏澄听得一愣一愣的,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初钱一铭第一次向她表示好感似乎也说了差不多相似的话,其实不止钱一铭,她生命里追过她的男生几乎都差不多吧。
所以说……
夏澄试探着端起江盛衍的玻璃杯闻了一下,并没有闻到酒味,她嘟哝了一句:“还好,吓死我了,我以为江总跟我喝得不一样,是二锅头呢。”
江盛衍挑眉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我说酒话?”
夏澄笑着摇头:“也不是,就是觉得今晚江总挺奇怪的。”
江盛衍摇头:“我没有醉,即便醉了也不会说胡话。向来我说的都是我所想的!”
夏澄不明所以,江盛衍无奈的白了她一眼,解释道:“还不明白,我说我挺喜欢你的,这下总该清楚了吧。”
夏澄猛的从脖子根红到了耳后,定定的看着江盛衍一时不知所措。空气都跟着像是静止了一样,江盛衍看着她一副惊奇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夏澄却低了头,嗫嚅道:“那个……那个……”
“怎么了?”
“江总。”夏澄鼓足勇气抬起头,看向江盛衍,目光定定地道,“能得江总抬爱,我真是受宠若惊,不过,我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
这回倒是换江盛衍吃瘪一般怔住了,看着对面姑娘一脸不好意思的赔礼模样,他喉结动了动,然后笑了。
只是笑得有两分尴尬,他道:“你有男朋友,跟我说干什么?”
“啊?”夏澄被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江盛衍目光恢复了以往的冷淡清雅,声音如远如近般地道:“夏澄,你该不会以为我刚才是在向你表白吧?”
难道不是吗,他都说他喜欢她了,这么明确啊。夏澄眨着眼不明就里的看着江盛衍。
江盛衍突然哈哈大笑,指着她道:“你真是又天真又愚蠢啊。”
这算是夸她吗?夏澄无语。
“我说我喜欢你,指的是喜欢的能力,你的行事风格,你在工作所投入的那种热情和努力。这段时间我可以说是见证了你所有单子成功过程,像你这般拼命工作,能力还出众的员工,有哪个老板是不喜欢的吗?”
江盛衍说得一派正经,但脸上却还残留着之前对夏澄取笑的痕迹。
“……”夏澄这回是彻底无语了,脸也跟着红得比烙铁还厉害,更抬不起头来。这世上再没有比误会别人在向自己表白更让人尴尬的事了,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还真的自作聪明的向江盛衍解释。
“不过你还真是有趣啊。”江盛衍看着她道,“仔细想想,若是换了其他姑娘真以为我在表白,早就高兴得跳起来了。你竟然还向我解释,有意思,有意思。”
夏澄暗自别了别嘴,却还是回以一个尴尬地笑:“江总,我也是跟你开了一个玩笑,大家轻松轻松嘛,嘿嘿。”
话说罢,两个人却都觉得不好笑了,突然的沉默让二人都跟着觉得尴尬。江盛衍伸出筷子给夏澄夹了一块牛肉:“这个还不错。”
“谢,谢谢。”
……
大抵正是因为夏澄跟江盛衍解释自己有男朋友的行为,搞得最后一顿餐吃得甚是没什么味口。
江盛衍后来的话都很少很少,大多开口也只是跟桌上的吃食有关,再不谈及半分对夏澄的喜恶,直到夜深人静,江盛衍送夏澄到家门口。
靳纶停下车,夏澄冲江盛衍笑了笑:“今天多谢江总款待了。”
江盛衍嗯了一声,又道:“对了。”
“嗯?”
“你说你有男朋友了,怎么之前一次也没有见过。”江盛衍搜了些话出来说,“有时间也叫上他出来给我看看啊。”
提及钱一铭夏澄笑得有些不自在,说起来连她这个正牌女友都好久没见过他了呢,她呵呵一笑:“他,他在蓝鲸猎头公司上班,平时也忙得很,所以才不得空。”
“比我还忙?”江盛衍看向她,目光有些质问之意。
夏澄失笑,江盛衍什么样的人都能抽得出空来帮她,算起来还只是萍水之交。可钱一铭呢,想起来就只会问她要钱。
她尴尬的笑了两声以作回应,江盛衍也没有再追问什么,扬了扬手道:“今天有些晚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夏澄点头,这才走了。
望着夏澄进了楼道门,江盛衍才让靳纶开车离开,可一路上他都闷闷不乐。低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真没想到夏小姐竟然有男朋友了,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子那么有福气啊。”靳纶平心而论,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真心觉得夏澄是个不错的姑娘。
江盛衍的脸没由来的又黑了一圈,可是他没有说话。
“不过也奇怪了,这么段时间以来也没见夏小姐跟哪个男的走得近啊,她那个男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啊,都不露面的吗?”靳纶继续在前面一边开车一边自言自语。
“你觉得夏澄好?”江盛衍突然问。
靳纶点头:“当然了,不然江总也不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吧。”
有那么明显吗?江盛衍想,明显到靳纶都发觉他对夏澄好得过分了吗?
可是想到夏澄那句“我有男朋友了。”江盛衍的心竟然莫名的抽痛了一下,他突然觉得夏澄好没有良心。
“放首歌来听。”江盛衍突然又道。
“啊?”靳纶微微惊讶,因为江盛衍向来不喜欢在车里听歌的啊,“哦。”
虽是这样靳纶还是放起歌,点播电台正在唱征服,高亢的歌声悠悠传来: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
“换一首。”江盛衍突然拔高声音吼了出来。
这一吼比歌还能让靳纶提神醒脑,今晚也不知道什么事惹着江盛衍了,反正靳纶算是看出来了——他家老总心情不好。
“爱你不是两三天,每天……”
“再换。”他又开口了。
“只是爱要怎么说出口,我的心里好……”
“再换。”他声音越变越高,“现在的人都怎么回事,只会听这些情情爱爱的调子吗?”
靳纶换歌换得满头大汗,也不敢吱声。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这首歌就不错,就听这首吧。”江盛衍终于不发火了,声音也恢复了平静。
靳纶呼了口气,他感觉自己好像逃离了生天,重获新生了一般,不过他家老总竟然喜欢这样的歌曲吗?
“靳纶。”快到家时,江盛衍突然又喊了一句。
“啊。”靳纶现在听到江盛衍开口就有些发怵。
江盛衍话到嘴边又停住了,他想让靳纶去调查一下夏澄嘴里那所谓的男朋友究竟是什么来头,可思前想后,他只道:“回去好好休息吧。”
“哦。”靳纶抹了抹自己额角的汗,今天是得好好休息一下。
江盛衍回到家,泡了个澡还看了会儿资料才上床睡觉,可是他今晚却奇怪得怎么也睡不着觉。
“早知道就不吃什么海底捞了,都是什么食材,弄得人心里火烧烧的难受。”江盛衍觉得自己胃难受,是因为今晚吃海底捞的原故。
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总是要不经意想起夏澄那句“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了。”江盛衍从床上翻身坐起,对着安静屋里的空气吼道,“就算你有男朋友了,也用不着一直在我脑海里提醒我吧,现在是半夜子时了,我不用睡觉吗?”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空气在游走,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江盛衍一阵气恼,倒下床继续睡。可是他翻过来,又覆过去,最终还是失眠了。
但靳纶就比较幸福了,回到家收拾完倒头就睡,香甜的梦里江盛衍夸他工作干得不错,他还天天给江盛衍放生日歌,紧接着他的美梦就被吵醒了,电话铃声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他闭着眼伸手摸过手机,只听电话那头传来江盛衍熟悉却暴躁无比的声音:“给我查一下夏澄的男朋友。”
“嗯?”他显然还没醒呢。
“嗯什么嗯,我今天一早就要答案。”
“今天……”靳纶一个激灵从床上翻坐起,一看手机屏幕,凌晨三点。
江盛衍似乎也意识到不太人道,又缓下声音道:“最迟今天下午给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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