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祝东兄在蜀大的日子
52fw.cn 04-07 次遇见我与祝东兄在蜀大的日子
“张兄,地震之后,我们一定要好好读书,生活!”2008年5月12日傍晚,当我们在川大北门草坪上露宿的时候,祝东兄略为严肃地对我说。时隔七年,言犹在耳。而我此时隐居花溪,祝东兄却在千里之外的金城兰州,但我们却如宝黛般遥遥知意。祝东兄,鄂中孝感人氏,字存飞,他是我的挚友。川大同年不是和尚有庆兄昵称其为“东子”,然我多称祝东兄或简称东兄,在QQ和微信上我有时也称他为存飞兄,以示敬意。祝东兄看起来比我老成,其实乃80后人,我痴长了他好几岁。但我一直以兄事之,挚友之呼,不在岁数,在友情,在才华,更在敬意。
一
第一次见到东兄是在恩师周裕锴先生的《中国古代阐释学》的课上。那时候,望江读书已个把月的时间了。平时上大课时常常看见一个身材高大,微胖,微黑的脸上常常是微笑着,挺和善的一位同学。但只知道他是谢谦老师的弟子。记得来成都考博面试那会,在文新学院三楼走廊上和其他考博学子聊天,其中就有阿坝的陈君慧和成都的月师妹,但好像没有看见祝东兄。上周老师的课,我常常爱提问,发些狂言,但祝东兄却说很佩服我,让我受到鼓舞。周老师的课结束的时候,我们全体同学请恩师吃饭,那晚是我读蜀大以来第一次在红茶馆雅聚,席间师生融融,恩师优雅地唱《东风破》,我唱《大约在冬季》,孔师兄唱《红豆曲》,月师妹和阿坝陈师妹都唱了英文歌。东兄坐我旁边,我俩谈笑不断,几忘世外红尘了。在杯觥光影中,我在想,我身边微胖的这位祝东兄,我们是什么时候订交的呢?应该是那次食堂的见面改变了我在望江读书的生活。我住东一宿舍,到食堂吃饭多在东一。但那天,好像是老天的安排,我和同舍老周哥突然心血来潮,往北方多走了几十步,来到了北苑食堂用膳。正买菜的时候,东兄恰好走进食堂,看见我俩,微笑着打招呼,并要我俩饭后去他的寝室坐。东兄笑起来的时候,微胖的脸挺和善,我如沐春风,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使我突然感觉像是看见多年不见的亲戚或老友。那天,我第一次走进他的不舍斋。这以后的岁月,我就常到北苑,坐卧不舍斋中,念念不舍了。
不久,东兄告诉我他在玩博客。我在新浪有一个,但一直没怎么写。受到他的影响,我在搜狐开了一个叫“灵溪琴客”的博客,他知道后,也在搜狐开了一个“楚澴居士”的博客,和我遥相呼应。从此,我们开始了相互的文字游戏和诗词唱和。我到成都前,偶然写点文字,但真正开始一发不可收拾,都是东兄给我的鼓励和相互的支持。因为看他的文字多了,我也吸收了不少文字的韵味。东兄是A型血,我也是。这种血型的人多真诚坦率。我和他日益亲近,除了血型的原因,我们都属于性情中人,真诚而自然,这是根本的原因。汶川大震,成都的高楼摇晃刚停下,我正往川大北门赶,突然接到电话,却是东兄的,他说:“张兄,你的相机,我已经安全带出来了。”我当时有点热泪盈眶了。想像着他已经快到楼下,想起我的相机,却又折返回去。随后几天避震,我没有回东一宿舍,几乎天天都和东兄在一起。有一天晚上,睡在北苑一楼,半夜楼又晃起来,学生们喊着又冲了出来。我俩差点被踩了头,相对嘘唏不已。地震刚停,北苑后面大厦的K歌又唱起来,东兄很气愤,曾在博客里提到这件事。
记得地震前那个春天,蓉城到处飞花。我和老周、东兄及小师妹一起同游龙泉。东兄当时正失恋,但毅然陪同我们玩,一路赏花垂钓。桃花没有看见多少,但龙泉逸景,让人心旷神怡。不禁流连忘返。晚上回红茶馆,因为高兴,多喝了点酒,不觉醉倒,祝东兄先扶我到不舍斋小栖,我却醉倒如泥。等我好了一些之后,又扶我回东一舍。我后来有诗记此事云:
春夜蓉城醉清尘,望江游艺酒楼亲。
北门不舍斋中醉,犹似扁舟绕梦身。
二
东兄文笔清丽,他有很深的乡情,因此看他的博客文章,充满着乡愁和乡音。叙述中如水流心田,我是自愧不如。东兄是孝子,他长年求学漂泊在外,不能照顾家中卧床老父,母亲独立支撑,一次病眼手术,东兄写了祝愿康复的文字,让人泪下。来蓉城的时候,我基本上不会写古体诗。后来因为那次望江雅集,恩师以《诗经》抽韵,命作古诗,我第一次正一作二的学写诗。因为这个缘分,我和东兄的唱和就多了,还成了川大的文坛佳话。话说2008年五一,我与东兄畅游江安。那天,他戴着墨镜,披着衬衫,英姿才俊。我俩沿着无底湖随意漫游。见一小妹酣睡青草中,香梦沉酣。我后来有词记此,东兄好像也有和词。晚上,回到不舍斋,不久,东兄要南下果城,我却要回故里花溪。东兄留我于不舍斋中用膳。他亲自烹茶煮面。一大碗面煮得软软的,是湖北的风味,还放了各种佐料与火腿。从五楼望出去,成都的夜灯火辉煌。当时明月空悬,K歌缭绕。不舍斋中唯绳床,案上书卷,二仙翁谈笑风起,茶香北苑。我俩后有著名的《江城子》词联句为证:
老夫聊发少年狂。脱衣裳,露肩膀,平头坦背,裸身游望江。为谢知音
酬琴客,亲下厨,侑壶觞。(楚澴)
夜来火腿煮鸡汤。品茶香,论诗长。饯行明月,一醉散金囊。
料得果城怀古处,伤旧地,费思量。(琴客)
后来东兄告诉我,南大的博士们在网上看见这样的诗,都很羡慕川大学子们的古风和悠闲。然而益都读博也并非易事,三篇C黑心期刊的压力让我们也时常忧心忡忡。计划的峨眉山等游都放弃了。地震后,东兄北上帝都。我回花溪,帮人写书;我回花溪,听雨眠月。东兄家贫,读博时依然是没有工资的,然嗜书如命,他自己说是“挤出活命的钱”买书。有一次书买多了,书包的带子都被压断,我俩引以为笑谈。我是在职,故在蓉城淘书如狂,东兄很羡慕我。每到周末,我常和同舍老周,五更即起,叫上东兄,在望江东门乘车往杜甫草堂,那里有一个旧书地摊大市场。成都的旧书多,价格也不贵。同门大师兄孔令彬,也经常去,他会讨价,常常满载而归。我们淘完书,有时候也会逛一下春天里的浣花溪,吃麻婆豆腐。但见流水清澈,黄四娘家的花朵,在阳光下摇曳。
三
东兄爱书,我看到好书或自己买重的笔记小说常赠与他。东兄是重情重义的人,他在金城工作后,偶然淘到一本叶郎的《小说美学》就邮寄给我。东兄在学术上非常勤奋执着。他买的书越来越多,就用一长木板架在桌子上,成为一个长案,书卷就堆在上面。随取随看。写博文的时候,他常常熬夜到三四点钟,终至通风发作。除了博文,他还主撰并编写了《大学中庸》、《历代名句鉴赏》两本书,虽为游艺之作,但也沉淀了他多年的文学涵养。那段时间,他很辛苦,但也很充实,最重要的是他也收获了爱情,他和英子好了。
东兄对门是旁若无人斋,主人是不是和尚陇西有庆兄,长发披肩,才华出人,烟不离手。斋中墙上都是福柯等大师照片,画墙下是西方哲学历史的书。我经常徘徊在这两个斋之间,呼吸着神灵仙气。常来这里的都是蜀大的高人奇士,如画家安中老仙,长安致远兄、李立兄等。我能够顺利毕业,真是托了这两个书斋的福。望江读书,三年如水,飘然而过。毕业前的最后半个月,我返回蓉城,天天赖在不舍斋中,恋恋不舍。我与东兄、不是和尚等每日诗酒唱和,烹茶夜聚,不觉忘怀窗外红尘。不过,生活就像《红楼梦》里一个丫鬟说的: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虽然希望能够像不是和尚说的“日日沉醉锦江边”,但别离还是要来的。东兄和英子最后是到金城工作,走的时候,书籍装了有几十箱。我后来有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