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使人痛苦

　　看到一幅图：有位没露脸的女子，背着硕大的帆布包，上面是醒目的六个字——读书使人痛苦。太有才了！仿照文化衫的叫法，这种表达了思想、显露了情感的包可以称为文化包。

　　读书使人痛苦，我首先想到的是打油诗《春天不是读书天》：“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待到秋来冬又至，收拾书包好过年。”不想读书总是可以找到各种借口，或是没有从书中读出乐趣，或是所看的内容无聊无趣无用。有一个段子说，小儿夜啼不睡，百计无效，丫鬟拿书给小儿看。如果教材老化，教法僵化，教书的冬烘先生架子大、耐心差，读书确实会使人痛苦，这也是学生不愿读书的部分原因。

　　读书是精神活动，会使一些人产生更“高级”的痛苦。“穆勒曾把‘痛苦的苏格拉底’和‘快乐的猪’比较。”（钱锺书《论快乐》）屈原“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又不能“世人皆浊，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餔其糟而歠其醨”，最终自沉汨罗江。读书是为了追求真理，探索真相，寻找真话。如果无法实现这个目标，必然会觉得迷茫和痛苦。不过，也有相当多的人会将读书所得用来换取此岸的显贵和财富，这样的读书当然不会痛苦，甚至很有些欣欣然飘飘然。

　　上世纪80年代，三联书店“文化生活译丛”有一册《异端的权利》，书名是根据英文版转译的，作者是奥地利作家茨威格。德文原著书名是《良心反对暴力》，托马斯·曼致信茨威格：“长久以来，再也没有读到一本像您的《良心反对暴力》这样的书了！”读书使人痛苦，归根结底是——良心使人痛苦。

　　上面说的都是读书使自己痛苦。还有一种情况是读书使别人痛苦。卢梭曾撰文论述科学进步是否有益于社会。这要从两方面看。原子弹如果掌握在希特勒这类人手里，怎么可能有益于社会？同样的道理，开卷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