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西域都护府遗址探索
02-13 次遇见西汉武帝经营西域,“列四郡,据两关”,断匈奴右臂,屯田渠犁、轮台。至宣帝神爵二年(前60),遂设西域都护府,治于乌垒。在西域建西域都护府是汉王朝经营西域的一项重大举措。《汉书》卷九十六上《西域传上》称:
至宣帝时,遣卫司马使护鄯善以西数国。及破姑师,未尽珍,分以为车师前后王及山北六国。时汉独护南道,未能尽并北道也。然匈奴不自安矣。其后日逐王畔单于,将众来降,护鄯善以西使者郑吉迎之。既至汉,封日逐王为归德侯,吉为安远侯。是岁,神爵三(二)年也。乃因使吉并护北道,故号曰都护。都护之起,自吉置矣。僮仆都尉由此罢,匈奴益弱,不得近西域。于是徙屯田,田于北胥韃,披莎车之地,屯田校尉始属都护。都护督察乌孙、康居诸外国,动静有变以闻。可安辑,安辑之;可击,击之。都护治乌垒城,去阳关二千七百三十八里,与渠犁田官相近,土地肥饶,于西域为中,故都护治焉。
西域都护府的建立是汉、匈双方经过多次反复较量,匈奴在西域力量退缩,汉王朝控制力加强的背景下发生的。
东汉置西域都护在明帝永平十七年(74)。《后汉书》卷二《明帝本纪》永平十七年:“冬十一月,遣奉车都尉窦固、驸马都尉耿秉、骑都尉刘张出敦煌昆仑塞,击破白山虏于蒲类海上,遂人车师。初置西域都护、戊己校尉。”《后汉书》卷十九《耿弇传》:
永平十七年冬,骑都尉刘张出击车师,请恭为司马,与奉车都尉窦固及从弟驸马都尉秉破降之。始置西域都护、戊己校尉,乃以恭为戊己校尉,屯后王部金蒲城,谒者关宠为戌己校尉,屯前王柳中城,屯各置数百人。恭至部,移檄乌孙,示汉威德,大昆弥以下皆欢喜,遣使献名马,及奉宣帝时所赐公主博具,愿遣子入侍。恭乃发使赍金帛,迎其侍子。
东汉经营西域先后经历“三绝三通”,其间都护亦时置时废。
西汉西域都护府的设立标志着新疆正式纳入中国版图。因此,西域都护府治所在西域古代城址中的意义尤为重要。以往学术界关于西域都护府的研究中存在诸多困境,其中之一就是认为历史上只有一处西域都护府。笔者数年前提出,西域都护长期驻守之地即是西域都护府所在,因此历史上曾有多处西域都护府。东汉时期的西域都护府即位于它乾城。《后汉书》卷四十七《班超传》:“明年,龟兹、姑墨、温宿皆降,乃以超为都护,徐幹为长史。拜白霸为龟兹王,遣司马姚光送之。超与光共胁龟兹废其王尤利多而立白霸,使光将尤利多还诣京师。超居龟兹它乾城,徐幹屯疏勒。”可知此时西域都护府设在它乾城。西域都护府从乌垒迁至它乾城,向西推进了200千米左右,这是国家提升在西域地区管理能力的需要,也是东汉时期的形势所决定的。它乾城位于今新疆阿克苏地区新和县乌什喀特古城遗址。种种迹象表明,西域都护府从乌垒迁至它乾城的时间可能要早到西汉后期,东汉时期乃是承袭了此前的变更。
降至隋唐,由于形势变化和交通道路改变等原因,西汉西域都护府治所之乌垒城逐渐湮没无闻。清代以来有不少学者关注乌垒城的位置问题,学者提出种种不同意见,但落实到具体遗址上时却始终未果。究其原因,主要还是研究方法上颇多可议之处,故而不免郢书燕说。至于有一些研究纯属想象臆测,更不足论。
数年前笔者曾提出,卓尔库特古城可能才是西汉西域都护府治所之乌垒城。故而笔者提出“西域都护府遗址群”概念,即不同时期的西域都护府治所,以及西域都护府统辖范围内各地城镇均应包括在内。提出这个概念的考量是:其一,西域都护府的研究应该着眼于整体,而不应仅限于单个遗址。假使某个具体城址可以确定其年代、性质,都是对整体研究的推进。其二,西域都护府及其治下各类机构应当纳入一个整体的系统,这就是汉代的西域军政建置体系考古学研究。结合近年“唐安西都护府考古”工作,形成“汉唐西域军政建置体系考古”的综合性大课题。
2018年,经国家文物局批准,由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组成联合考古队,启动“西域都护府考古”项目。先期对轮台县境内卓尔库特古城、奎玉克协海尔两处遗址进行考古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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