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射形成时间地域考：一项基于考古因素的射箭全球史试探

　　摘要：以考古文物分析、文献研究相结合的研究方法，辅以射箭、骑术之技术特征，从全球史的维度对骑射的产生地点、传播源流、文化背景进行综合梳理，并最终定位骑射形成的准确时间。研究认为：一、骑射的本相乃是由环境协调、经济活动、心理基础、权力关系、动物行为等因素构造而来的文化选择。二、综合审视“乘骑役用属性出现时间考”“胡服出现时间考”“骑射武备出现时间考”三个研究单元，可推断至迟公元前11世纪中期，骑射产生于高加索地区迁徙至吐鲁番盆地的斯基泰族群。三、“胡服骑射”不仅是中原王朝大规模弓骑兵团之滥觞，而是多元文明互动下的一次集中式文化演进，人类社会的每一次进步都有赖于不同文明之间的相互启迪。

　　关键词：体育史；全球史；射箭；骑射；胡服骑射

　　“骑射”这一概念场，多用以指代汉语史料冠名之“弓马”“马射”，今国际传统射箭界统称“horseback archery”或“mounted archery”的乘骑射箭技艺。在冷兵器时代，整个欧亚大陆均可见骑射的形态。然而，司空见惯的文化事实往往隐藏了最丰富的历史信息。既然骑射禀赋了国际性特质，那么它究竟肇端何时何处？其传播与繁荣究竟循着怎样一种轨迹？华语学界以往对骑射史的研究，多集中于“胡服骑射”“国语骑射”“武举制”等主题，其关注点往往不在骑射本身而偏重于政治史或文化史的阐释。通过中国知网检索近五年（2015年至今）以“骑射”为主题的中文论文仅得26篇，大多数都集中于论述满族骑射文化及骑射制度上（15篇），又通过JSTOR英文文献数据库检索近五年（2015年至今）以“horseback archery”或“mounted archery”为主题的论文20篇，发现没有一篇专论骑射，其题目或关注于宏观的骑兵文化，或关注于英国、日本等单一国家的弓箭文化。上述研究固然还原了部分史实，但过分依赖文献的范式显然不能满足对人类精神活动的意义寻求。另外，此类研究仍不脱以单一民族或王朝为论述单位的历史范式，将“骑射”作为一种跨文化现象并基于“全球史”立场加以考释的文章尚无前例。有鉴于此，本文将研究对象“骑射”置于整个欧亚大陆的时空场域，利用中国知网考古报告专题数据库、丝绸之路多媒体系列资源库、大英博物馆馆藏文物数据库、俄罗斯艾尔米塔什博物馆馆藏文物数据库等资源，提炼整理了与“骑射”有关的文物信息，结合历史文献学，考古学类型学、体育史学、文化人类学领域的多种研究方法，从多重维度对骑射形成的时间地域进行试探。更为重要的是，鉴于骑射的跨文化特质，通过本文的梳理，亦可为欧亚文明交流史提供一个以微观撬动宏观的“射箭全球史”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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